01

十六岁那一年，我在学校上体育课时昏倒了。不知道睡了多久，我在保健室醒来后，校医神色严肃地对我说，他怀疑我是少数体内有隐性子宫的男人，要我到医院做更详细的检查。

我拿着校医开出的诊断单，情绪没有多大起伏。

受到环境影响，这年头什么病都有，男性雌性化，以及女性雄性化的比例越来越高，男人生子也不算特例了。

我没有打算跟爸妈说，自己独自一人到医院接受身体检查。

护士看了看我的年纪，以及检查项目，问我说：“父母没有一起来吗？”

我摇了摇头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老爸好赌，长年不在家，老妈在外头有男人了，也是偶尔才会回家。

护士见我面有难色，也不多说什么，安排好检查后叫我进来。

基本的抽血，照x光片都做了，还有一项是指检。我按顺序把检查项目都做完了，就是唯独指检有些犹豫。在敏感的青春期，我其实不是很想让人看见身体，更遑论是碰触了。即便我的身体跟正常少年没有什么两样，也还是非常抗拒。

但一想到我很可能再也不是个正常的男人，好像又觉得无所谓了。

我在候诊门外站了一会，才鼓起勇气进去。

十分幸运的是，医生是个俊美的男人，看起来才三十岁出头，但我知道他的年纪肯定不止这样，因为他的眼角已经有些细小的纹路，但这完全不影响，反而更添他成熟的男性魅力。只是，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过他。

我毫无礼貌地盯着这个医生看，医生也不生气，反而对我笑了笑：“你叫倪秋是吗？”

我立即回过神来，低下头去，点了点头。

“好特别的姓。”

“大家都这么说。”这个姓氏非常奇特，跟别人都不一样。小时候我特别引以为傲，总以为自己与常人不同。但长大后只觉得羞耻，因为自己的父亲是这样的一个渣男。

医生跟我说话显然只是想消除我的紧张，他见我放松下来了，就站起身对我说：“过来吧。”

我知道逃避也没有用，深吸一口气后还是跟了上去。

女护士就站在一旁，我有些紧张。

医生像是看见我的表情了，问我说：“需要护士陪着吗？”

我摇了摇头。

医生便让女护士出去了。他拉起白色床帘，叫我脱了裤子趴在病床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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